弟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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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九十八章
一月期至，風雲聚會，鄔雨濟聯合私心作祟的修士們齊攻天玄宗，他挺身而出，魂幡高豎，聲波震萬裏：“我徒兒莫淵，不明不白死在天玄宗，我宗弟子，歸宗三日不治身亡，天玄宗枉為正道仙門，道心已墮，今我鄔雨濟願舍命相博，僅為正道立心，還仙門清明，蕩清邪魔外道。”
“蕩清邪魔外道——！”
“蕩清邪魔外道——！”
“蕩清邪魔外道——！”
臨幽門弟子們齊聲吶喊道，響徹雲霄，震耳欲聾，靈氣激蕩，引動無數蠢蠢欲動的心，有他出面，承擔所有罪責，混在他背後的各宗各派弟子及其散修們便心安理得一同向著天玄宗進發，每進一步便離仙元更近一步，更是離飛升更近一步。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罷手。
天玄宗上下早已嚴陣以待，十六層法陣層層包圍，殺氣重重，掌門明守中率眾長老於群山山巔迎敵，他們舉目遠眺，天際盡頭是無窮無盡的修士，他們臉色慎重，底下弟子們繃緊了臉色，手持靈劍，心神惶惶。
席玉君立於最前頭，非恒劍劍氣勃發，他玉冠白袍，立於烈烈金日下，眉清目朗，身姿挺拔，清風拂身，衣袂飄飄，巍峨不動。
只要他還在這裏，便如天玄宗中牢牢鎮守的一根定海神針，撫去那些不安焦躁，及深埋的恐懼與絕望。
雖然眼下他尚未同小師妹舉行大典，但想必等到此事結束後，便會開始吧，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活著親眼見證，他身旁不遠處正是明笙笙，一襲明媚紅裙，眉心朱砂艷麗若血，身披神光，凜然不可褻瀆。
鐘雲霜也無法再繼續閉關，她攥緊霜雪劍，目不斜視，只等修士們破開法陣後便第一時間沖上前擊退敵人，她面色凜冽，誓死守護宗門，身後向翊和袁雲若對視一眼，皆是如出一轍的決絕，無論從前大家都懷著何種心思，但在此生死存亡之刻，大家唯有緊緊地聚在一處，齊心協力才能渡過絕境，他們都為了同一個目的，同一個誓言，不負宗門培養。
“殺——”
“鐺——”
仙門戰至一團，魔域內則是熱火朝天，鼓聲震天響，仙音不絕，連雲天早已換上一致的雲紋黑袍，神色嚴肅，站於臺階兩旁，分隔諸多前來觀禮魔修，人群魚龍混雜，身份難辨，但林以真不計較，大方地允許了所有人前來。
“我對靈姬之心可昭日月，任何人皆可來此見證。”
一聲鐘響，蘊含深厚靈力，強硬地將所有人的聲音壓下，那些嘈雜的話語皆消失不見，魔修們發現自己再不能開口了，被這無邊的威壓摁住了，好生霸道的連雲天。
一襲黑紅繁覆長袍的林以真出現於階下，他滿臉笑容，可見十分高興，烏發僅以紅發帶束起，簡單卻不失喜慶，黑色雲紋鑲紅邊，叢叢蓮生。
他伸出手，略微躬身，請出另一人，深紅瑰麗的喜袍，絞了黑色雲紋，外罩一層寬大黑紗，裙角蕩漾，隨著步伐走動，有如蓮綻，身姿高挑，腰身纖細，她擡起頭，眼波流轉，無喜無悲，清冷卻不失悲憫，尤其是眼瞼微垂時，更顯慈悲之態，不容輕視。
“鐺——”
林以真握住宋蘅一手指尖，並未冒犯，直到大典開始，仍然未見徐若知身影，林以真眼神一暗，不露異樣地牽著宋蘅向上走去。
“噠——”
他們的步伐一致，一步步登上高高的證天臺。
退一步說，哪怕徐若知真當了個縮頭烏龜，他們也可迅速轉換方向，直接率領魔修們殺往天玄宗爭鬥仙元，哪怕魔修們不願，也可啟動地下埋伏，一網打盡。
他是虧不了的。
但宋蘅知道徐若知一定會來，這是屬於故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她勾起唇角，本就明艷的臉上更添妖冶，惑人心魄，來奪無量天功吧，為她獻上一切。
他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皆是胸有成竹，直到邁完最後一步臺階，魔氣通天，面前早已備好了三支香，上告天道，下宣輪回，再證自心。
只可惜這場大典全部都是虛假的，他們誰也不會宣誓，心裏全是謊言，根本無話可說，林以真神態自若地執起第一支香，正要掐斷，卻見一人姍姍來遲，魔氣鋪天蓋地，破開他的埋伏。
“砰——！”
地下法陣炸開，發出一聲爆響，魔修們心知不對，抱頭四竄，魔氣翻湧，遮天蔽日，將這通天的日光湮滅，九十九臺階存存裂開，盤龍柱轟然崩塌，香火熄滅，桌案翻倒，一片狼藉。
“既見故人，何不欣喜？”
徐若知一步便來到高臺上，他看也沒看林以真一眼，只是頗有興趣地看著宋蘅，他的相貌還如從前一般清秀，但他的本源早已枯萎幹裂，壽元將盡。
故人既來，宋蘅目的達成，她也不再裝模作樣，叮叮叮幾聲，她褪下一身耀目釵環，唯有那身深紅喜炮：“徐若知。”
“宋蘅，投靠本尊，交出無量天功，我允許你再多活幾年。”
宋蘅運氣全身靈力，毫不客氣先行出擊：“你定會死在我前頭。”
“竟如此無禮。”徐若知眼神陰鷙，反唇相譏：“沒了微生玉，你什麽也不是。”
“別急，下一個就是他了。”
“在忘恩負義一道上，你也不遑多讓啊。”
這毫無疑問觸及到了她的逆鱗，宋蘅當即色變，她眉眼兇厲，殺氣四溢，下巴微擡，唇角挑起，朱唇皓齒，卻仿若尖利獠牙：“不知死活。”
“你就這麽自信嗎？”
“嘭——”
徐若知躲過她破空打來的黑霧，道道黑霧幻化成根根鎖鏈，密密麻麻如枷鎖，形成一片天羅地網，鎖死此界。
他向後飛起，一掌打出，蘊含他十成的功力，重重地向宋蘅打去，這一掌宋蘅自是不敢硬接，她旋身側過身，衣袂翩飛，身影被掩入疊起的裙邊中，迷蒙而模糊。
“砰——！”
這一掌落到臺下，霎時將數百名來不及躲閃的魔修拍成肉餅，而後寸寸龜裂，散落當場，他是半點不留情，出手狠辣，沒有留下絲毫生機。
“呼呼——”
靈風大作，宋蘅浮於徐若知對面，長長的烏發於背後散開，她神色冷肅，心底十分慎重，“噌”地一聲，根根鎖鏈穿過她掌心，化為一柄通體漆黑的靈劍，劍身上沒有任何花紋，黑沈沈，詭異不祥。
“你我都不覆從前，你又何必硬撐。”
宋蘅冷冷地嘲諷道，對於徐若知，她總是不吝嗇於惡言相向。
“刺啦——”
林以真從旁掠來，他手上一柄弦月彎刀，直直地對著徐若知，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齊撲殺向徐若知，沒有試探，招招斃命，今日他們都沒有任何退路。
“噌——”
劍芒沖天，濃厚的黑色劍氣破開道道靈力阻礙，直刺徐若知面門，宋蘅腳下不停，手腕翻轉，一招接一招，長生門法訣疊出，威力驚人。
另有林以真從旁夾擊，他的招式同徐若知大差不差，彎刀角度刁鉆，陰晴轉圓，滴水不漏，一邊是迫人劍氣，一邊是冷冽彎刀，徐若知一手迎擊宋蘅，一手握拳悍然砸向林以真。
“砰”地一聲，他蒼白的手指打在彎刀上，發出刺耳的金戈聲，彎刀攻勢稍滯，趁著這一空隙，他的身影突如其來地陡然出現在林以真面前，同他打了個照面，他渾濁的眼死死看著林以真，彎刀橫飛，險些脫手，從上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險些松開手，但他沒有，林以真毫不畏懼地看著徐若知。
他兩指屈起，向林以真眉心剜來，殘影閃現，快得人反應不及，正在這時，一柄黑劍斜刺而來，橫亙於他們之間，從這把劍上，他什麽也看不見。
徐若知立即仰頭，躲過宋蘅的突然襲擊，林以真看準幾乎，反手向徐若知胸膛打去，他神色陰狠，不退反進，彎刀瞬息掠來，被他兩手握住，大力劈下。
“噌——！”
另一頭是無處不在的魂鎖，步步逼近，宋蘅一劍斬出，劍風橫掃，林以真則正面相擊，徐若知無處可退，他沈著臉，魔氣升騰，擋在他面前。
“鐺——！”
彎刀砸在魔氣中，深深陷入，難以拔出。
“刺啦——”
徐若知一手相迎黑劍，一手攥住一把鎖鏈，魔氣相撞，轟然爆開，鎖鏈在他手中滋滋作響，令人頭皮發麻，他抓住鎖鏈大力揮動，以此反攻擊宋蘅。
“砰——！”
宋蘅的身形被他硬生生地扯近，徐若知擡起頭，一道冷芒刺出，打向宋蘅心口，但這攻擊落了空，宋蘅踩在鎖鏈上，瞬息掠來，他看見了一張極美的臉。
“妙法·無相生。”
她的瞳孔中驟然浮現一株黑蓮虛影，吸力十足，要將他的神魂撕扯而出，拉入她的深淵中，為她所控。
徐若知渾身一麻，心底生寒，這就是他最想要的無量天功。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不過半個呼吸，宋蘅猛然出手，徐若知手中鎖鏈反向纏繞，迅速攀爬全身，將他牢牢鎖死，而她手中再次揮動那把長長的黑劍。
“七曰長生，叢生殆盡。”
黑劍刺破他護身魔氣，卻無法紮入他心口，將他殺死，徐若知的強大超乎她的想象，但她沒有辦法了，這樣想著，她目色狠絕，細白的手腕繼續用力，全身靈力灌註，妖丹嗡動，根本承受不了她短時間內吸取而來的靈力，“喀嚓”一聲，妖丹上忽然出現一縷裂紋，宋蘅心裏一顫，額上冒出些許冷汗。
“你看，你還是太弱了。”
徐若知冷笑一聲，一掌打去，“砰”地一聲將宋蘅劈飛，她受到重擊，當場飛了出去，身形向下栽倒，卻被她極力遏止，於半空中停止，再次向上突擊而來。
宋蘅面色冰冷，她拭去唇邊鮮血，妖丹上再增裂紋，她必須要盡快殺了徐若知，泠雪的修為遠遠不夠，妖丹無法支撐太久，屆時她再無還手之力，死在這裏的便是她了。
“噌——”
“師父，還有我呢。”
彎刀突入，正中那道淺淺傷口，林以真扯扯嘴角，輕笑道：“是我也太弱了嗎？”
他歪了歪頭，似乎在思索，可手中卻毫不猶豫地刺下，與宋蘅不同，彎刀順利地刺入了徐若知的心口，一道鮮血自彎刀下淌出。
“轟轟——”
臺下埋伏的法陣運轉，榨幹了在場所有魔修的修為，沒了修為，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腐朽，而後灰飛煙滅，他身上的力量在節節攀升，累及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修為深不可測，彎刀再入，鮮血如註。
“你忘了你自己是誰。”
在這近在遲只的距離，徐若知大力鉗住林以真的脖頸，他胸膛處的鮮血竟倒流而回，傷勢自愈，而林以真身上的靈力開始轉渡至徐若知身上。
“你本就為我而生，也該為我而死。”
他們倆人靈力糾纏至一處，氣息變來變去，你拉我扯，兩人在極力的爭奪，但仍是徐若知占據上風，他的修為更深厚，林以真尚且稚嫩。
“咳咳——”
林以真面色漲紅發紫，又逐漸變得蒼白，可他仍然沒有放棄，彎刀寸寸深入，他眼神惡意滿滿，要用這奪來的靈力搶先擊殺徐若知。
但宋蘅不能任由他們撕扯下去，她眸光一閃，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可以一舉擊殺徐若知和林以真，她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林以真。
無論是徐若知還是林以真，她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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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清邪魔外道——！”
“蕩清邪魔外道——！”
“蕩清邪魔外道——！”
臨幽門弟子們齊聲吶喊道，響徹雲霄，震耳欲聾，靈氣激蕩，引動無數蠢蠢欲動的心，有他出面，承擔所有罪責，混在他背後的各宗各派弟子及其散修們便心安理得一同向著天玄宗進發，每進一步便離仙元更近一步，更是離飛升更近一步。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罷手。
天玄宗上下早已嚴陣以待，十六層法陣層層包圍，殺氣重重，掌門明守中率眾長老於群山山巔迎敵，他們舉目遠眺，天際盡頭是無窮無盡的修士，他們臉色慎重，底下弟子們繃緊了臉色，手持靈劍，心神惶惶。
席玉君立於最前頭，非恒劍劍氣勃發，他玉冠白袍，立於烈烈金日下，眉清目朗，身姿挺拔，清風拂身，衣袂飄飄，巍峨不動。
只要他還在這裏，便如天玄宗中牢牢鎮守的一根定海神針，撫去那些不安焦躁，及深埋的恐懼與絕望。
雖然眼下他尚未同小師妹舉行大典，但想必等到此事結束後，便會開始吧，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活著親眼見證，他身旁不遠處正是明笙笙，一襲明媚紅裙，眉心朱砂艷麗若血，身披神光，凜然不可褻瀆。
鐘雲霜也無法再繼續閉關，她攥緊霜雪劍，目不斜視，只等修士們破開法陣後便第一時間沖上前擊退敵人，她面色凜冽，誓死守護宗門，身後向翊和袁雲若對視一眼，皆是如出一轍的決絕，無論從前大家都懷著何種心思，但在此生死存亡之刻，大家唯有緊緊地聚在一處，齊心協力才能渡過絕境，他們都為了同一個目的，同一個誓言，不負宗門培養。
“殺——”
“鐺——”
仙門戰至一團，魔域內則是熱火朝天，鼓聲震天響，仙音不絕，連雲天早已換上一致的雲紋黑袍，神色嚴肅，站於臺階兩旁，分隔諸多前來觀禮魔修，人群魚龍混雜，身份難辨，但林以真不計較，大方地允許了所有人前來。
“我對靈姬之心可昭日月，任何人皆可來此見證。”
一聲鐘響，蘊含深厚靈力，強硬地將所有人的聲音壓下，那些嘈雜的話語皆消失不見，魔修們發現自己再不能開口了，被這無邊的威壓摁住了，好生霸道的連雲天。
一襲黑紅繁覆長袍的林以真出現於階下，他滿臉笑容，可見十分高興，烏發僅以紅發帶束起，簡單卻不失喜慶，黑色雲紋鑲紅邊，叢叢蓮生。
他伸出手，略微躬身，請出另一人，深紅瑰麗的喜袍，絞了黑色雲紋，外罩一層寬大黑紗，裙角蕩漾，隨著步伐走動，有如蓮綻，身姿高挑，腰身纖細，她擡起頭，眼波流轉，無喜無悲，清冷卻不失悲憫，尤其是眼瞼微垂時，更顯慈悲之態，不容輕視。
“鐺——”
林以真握住宋蘅一手指尖，並未冒犯，直到大典開始，仍然未見徐若知身影，林以真眼神一暗，不露異樣地牽著宋蘅向上走去。
“噠——”
他們的步伐一致，一步步登上高高的證天臺。
退一步說，哪怕徐若知真當了個縮頭烏龜，他們也可迅速轉換方向，直接率領魔修們殺往天玄宗爭鬥仙元，哪怕魔修們不願，也可啟動地下埋伏，一網打盡。
他是虧不了的。
但宋蘅知道徐若知一定會來，這是屬於故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她勾起唇角，本就明艷的臉上更添妖冶，惑人心魄，來奪無量天功吧，為她獻上一切。
他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皆是胸有成竹，直到邁完最後一步臺階，魔氣通天，面前早已備好了三支香，上告天道，下宣輪回，再證自心。
只可惜這場大典全部都是虛假的，他們誰也不會宣誓，心裏全是謊言，根本無話可說，林以真神態自若地執起第一支香，正要掐斷，卻見一人姍姍來遲，魔氣鋪天蓋地，破開他的埋伏。
“砰——！”
地下法陣炸開，發出一聲爆響，魔修們心知不對，抱頭四竄，魔氣翻湧，遮天蔽日，將這通天的日光湮滅，九十九臺階存存裂開，盤龍柱轟然崩塌，香火熄滅，桌案翻倒，一片狼藉。
“既見故人，何不欣喜？”
徐若知一步便來到高臺上，他看也沒看林以真一眼，只是頗有興趣地看著宋蘅，他的相貌還如從前一般清秀，但他的本源早已枯萎幹裂，壽元將盡。
故人既來，宋蘅目的達成，她也不再裝模作樣，叮叮叮幾聲，她褪下一身耀目釵環，唯有那身深紅喜炮：“徐若知。”
“宋蘅，投靠本尊，交出無量天功，我允許你再多活幾年。”
宋蘅運氣全身靈力，毫不客氣先行出擊：“你定會死在我前頭。”
“竟如此無禮。”徐若知眼神陰鷙，反唇相譏：“沒了微生玉，你什麽也不是。”
“別急，下一個就是他了。”
“在忘恩負義一道上，你也不遑多讓啊。”
這毫無疑問觸及到了她的逆鱗，宋蘅當即色變，她眉眼兇厲，殺氣四溢，下巴微擡，唇角挑起，朱唇皓齒，卻仿若尖利獠牙：“不知死活。”
“你就這麽自信嗎？”
“嘭——”
徐若知躲過她破空打來的黑霧，道道黑霧幻化成根根鎖鏈，密密麻麻如枷鎖，形成一片天羅地網，鎖死此界。
他向後飛起，一掌打出，蘊含他十成的功力，重重地向宋蘅打去，這一掌宋蘅自是不敢硬接，她旋身側過身，衣袂翩飛，身影被掩入疊起的裙邊中，迷蒙而模糊。
“砰——！”
這一掌落到臺下，霎時將數百名來不及躲閃的魔修拍成肉餅，而後寸寸龜裂，散落當場，他是半點不留情，出手狠辣，沒有留下絲毫生機。
“呼呼——”
靈風大作，宋蘅浮於徐若知對面，長長的烏發於背後散開，她神色冷肅，心底十分慎重，“噌”地一聲，根根鎖鏈穿過她掌心，化為一柄通體漆黑的靈劍，劍身上沒有任何花紋，黑沈沈，詭異不祥。
“你我都不覆從前，你又何必硬撐。”
宋蘅冷冷地嘲諷道，對於徐若知，她總是不吝嗇於惡言相向。
“刺啦——”
林以真從旁掠來，他手上一柄弦月彎刀，直直地對著徐若知，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齊撲殺向徐若知，沒有試探，招招斃命，今日他們都沒有任何退路。
“噌——”
劍芒沖天，濃厚的黑色劍氣破開道道靈力阻礙，直刺徐若知面門，宋蘅腳下不停，手腕翻轉，一招接一招，長生門法訣疊出，威力驚人。
另有林以真從旁夾擊，他的招式同徐若知大差不差，彎刀角度刁鉆，陰晴轉圓，滴水不漏，一邊是迫人劍氣，一邊是冷冽彎刀，徐若知一手迎擊宋蘅，一手握拳悍然砸向林以真。
“砰”地一聲，他蒼白的手指打在彎刀上，發出刺耳的金戈聲，彎刀攻勢稍滯，趁著這一空隙，他的身影突如其來地陡然出現在林以真面前，同他打了個照面，他渾濁的眼死死看著林以真，彎刀橫飛，險些脫手，從上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險些松開手，但他沒有，林以真毫不畏懼地看著徐若知。
他兩指屈起，向林以真眉心剜來，殘影閃現，快得人反應不及，正在這時，一柄黑劍斜刺而來，橫亙於他們之間，從這把劍上，他什麽也看不見。
徐若知立即仰頭，躲過宋蘅的突然襲擊，林以真看準幾乎，反手向徐若知胸膛打去，他神色陰狠，不退反進，彎刀瞬息掠來，被他兩手握住，大力劈下。
“噌——！”
另一頭是無處不在的魂鎖，步步逼近，宋蘅一劍斬出，劍風橫掃，林以真則正面相擊，徐若知無處可退，他沈著臉，魔氣升騰，擋在他面前。
“鐺——！”
彎刀砸在魔氣中，深深陷入，難以拔出。
“刺啦——”
徐若知一手相迎黑劍，一手攥住一把鎖鏈，魔氣相撞，轟然爆開，鎖鏈在他手中滋滋作響，令人頭皮發麻，他抓住鎖鏈大力揮動，以此反攻擊宋蘅。
“砰——！”
宋蘅的身形被他硬生生地扯近，徐若知擡起頭，一道冷芒刺出，打向宋蘅心口，但這攻擊落了空，宋蘅踩在鎖鏈上，瞬息掠來，他看見了一張極美的臉。
“妙法·無相生。”
她的瞳孔中驟然浮現一株黑蓮虛影，吸力十足，要將他的神魂撕扯而出，拉入她的深淵中，為她所控。
徐若知渾身一麻，心底生寒，這就是他最想要的無量天功。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不過半個呼吸，宋蘅猛然出手，徐若知手中鎖鏈反向纏繞，迅速攀爬全身，將他牢牢鎖死，而她手中再次揮動那把長長的黑劍。
“七曰長生，叢生殆盡。”
黑劍刺破他護身魔氣，卻無法紮入他心口，將他殺死，徐若知的強大超乎她的想象，但她沒有辦法了，這樣想著，她目色狠絕，細白的手腕繼續用力，全身靈力灌註，妖丹嗡動，根本承受不了她短時間內吸取而來的靈力，“喀嚓”一聲，妖丹上忽然出現一縷裂紋，宋蘅心裏一顫，額上冒出些許冷汗。
“你看，你還是太弱了。”
徐若知冷笑一聲，一掌打去，“砰”地一聲將宋蘅劈飛，她受到重擊，當場飛了出去，身形向下栽倒，卻被她極力遏止，於半空中停止，再次向上突擊而來。
宋蘅面色冰冷，她拭去唇邊鮮血，妖丹上再增裂紋，她必須要盡快殺了徐若知，泠雪的修為遠遠不夠，妖丹無法支撐太久，屆時她再無還手之力，死在這裏的便是她了。
“噌——”
“師父，還有我呢。”
彎刀突入，正中那道淺淺傷口，林以真扯扯嘴角，輕笑道：“是我也太弱了嗎？”
他歪了歪頭，似乎在思索，可手中卻毫不猶豫地刺下，與宋蘅不同，彎刀順利地刺入了徐若知的心口，一道鮮血自彎刀下淌出。
“轟轟——”
臺下埋伏的法陣運轉，榨幹了在場所有魔修的修為，沒了修為，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腐朽，而後灰飛煙滅，他身上的力量在節節攀升，累及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修為深不可測，彎刀再入，鮮血如註。
“你忘了你自己是誰。”
在這近在遲只的距離，徐若知大力鉗住林以真的脖頸，他胸膛處的鮮血竟倒流而回，傷勢自愈，而林以真身上的靈力開始轉渡至徐若知身上。
“你本就為我而生，也該為我而死。”
他們倆人靈力糾纏至一處，氣息變來變去，你拉我扯，兩人在極力的爭奪，但仍是徐若知占據上風，他的修為更深厚，林以真尚且稚嫩。
“咳咳——”
林以真面色漲紅發紫，又逐漸變得蒼白，可他仍然沒有放棄，彎刀寸寸深入，他眼神惡意滿滿，要用這奪來的靈力搶先擊殺徐若知。
但宋蘅不能任由他們撕扯下去，她眸光一閃，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可以一舉擊殺徐若知和林以真，她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林以真。
無論是徐若知還是林以真，她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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